這齣戲已經開天窗幾天了,怎麼都沒人來接咧?
路路、橘子?你們在哪裡?
我今天才剛從台北吃喝玩樂回來說...
看來,我還是給它拼了。
第71幕兩個星期後,家興跟美術老師孟老師來到台北市中山堂。第一次到台北,家興有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地,從搭火車到台北火車站,又徒步到中山堂,一路上看到每棟建築物、穿流不息的車流、路上穿著時髦的路人、行色匆匆的上班人士,都讓家興感到新奇有趣。
台北市中山堂,是一棟壯觀的建築,當年的國大代表都在此處開會,在當年是數一數二豪華的國家大禮堂。第一次看到這麼氣派、壯觀的建築,瞪大眼睛呆看的家興,心裡很慶幸能在這個禮堂,參加國家繪畫比賽的頒獎。
「家興!我在這裡!」
「舅舅,好久不見!近來好嗎?阿母她很想你。」
因為家興是第一次到台北,林母為了讓家興能順利到台北,並讓家興能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一遊台北城,馬上聯絡在台北工作的哥哥,讓他收留家興兩天。
家興的舅舅也很高興能見見許久不見的優秀外甥,也順便參加他的頒獎,分享林家的喜悅。
孟老師領著甥舅兩人進入中山堂的「光復廳」。中山堂主要有兩個廳,「中正廳」是當年有中華民國總統投票大權的國民大會代表(當時的台灣還沒有總統直選)開集體全會的主場地。「光復廳」亦是國大代表團體中,各項組織開會協商的重要場所。
家興參獎的「全國學生寫生比賽」活動,是一個叫做「楊震東文教基金會」機構主辦的。家興拿到「高中組」的第三名。
「楊震東文教基金會」的創辦人就是曾經擔任過國大代表的執政黨黨國大老-楊震東。楊震東祖籍江蘇,因為出身自江蘇鎮江世家,年紀輕輕就被選為國大代表,後來跟隨國民政府舉家遷台。
楊家除了在政界有一定的地位外,也縱橫商場。楊家人創辦的「華東銀行」,因擁有豐厚的政商關係,多位重量級商界大老入股,在台灣銀行界排名前十大。
楊震東身為代表江蘇省的國大代表(當年為萬年國大代表),因本身對文藝方面有極大的興趣,因此創辦這個文教基金會,來鼓勵青少年的文藝創作。凡是得獎的青少年,都能獲得該機構提供的豐厚獎勵金。
「光復廳」裡頭展出「國中組」、「高中組」、「大專組」各級得獎作品,在頒獎之前,三人先去觀賞各個展出的得獎畫作。
看到家興的名為「花當開 月難圓」畫作了。
畫作旁邊有一個牌子,寫著「高中組第三名」,底下寫著一個評語:「獨特的構圖、詩意的定名,勾出充滿個人情感的村景」。
孟老師跟舅舅問著家興,這幅畫作的動機時,家興含糊其詞的回答,讓兩人聽得糊里糊塗的。
頒獎典禮時間到了,參加頒獎的重量人士,除了有創辦人楊震東外,還有幾位具有名氣的繪畫大師。讓家興一行人開了眼見。
家興從楊震東大老手上領取獎狀及六千元的獎金,在眾人的鼓掌聲中,開心地下台了。沒多久,頒獎儀式結束,大家陸陸續續地離場。這時,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家興的肩膀。
「慕程?!你怎麼會在這裡?」
家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從上次的梧桐樹下一別後,就以為不會有機會再見到楊慕程了。
慕程開心地說:「你真厲害,居然得獎,當我知道時,若你在場的話,我真想「
甲你攬牢牢」。因為這個機構辦的寫生比賽,競爭激烈,很難得獎的。真有你的!」
一聽到慕程說「甲你攬牢牢」,家興又臉紅了,不知道要回什麼,只好說:「我沒想到會在這裡。」
慕程看到家興不改傻傻的個性,趕緊說:「這個比賽是我爺爺辦的,所以我也在囉。」
家興:「爺爺?你爺爺是誰呀?」
慕程笑道:「你真笨呀,你難道不知道你領的獎是誰給你的嗎?我爺爺是楊震東呀。呵呵!」
這時原本在旁邊好奇地打量這位漂亮的少女的孟老師跟舅舅,一聽到慕程講這句話,很驚訝地說:
「楊震東是你的爺爺?」
「剛剛頒獎給我的人是慕程的爺爺?哇……」家興大吃一驚。
慕程趕緊把家興拉到一旁,說:「我平時沒那種時間,還會來看這種頒獎典禮,但我知道你得獎了,所以就來想來見見你。走!我們去看你畫的那張圖。」
家興莫名其妙地又臉紅了,因為他猜想慕程一定會問說,為何要畫那幅畫?他怎好意思說出,那幅畫是意味著他與慕程的相識跟他對她離去後的的思念呢。
慕程拉著家興到他得獎的畫作面前,就靜靜地欣賞他的畫。家興緊張地盤算著,該如何回答接下來尷尬的問題呢?
過了一會兒,慕程眼睛盯著畫,問著站在她背後,暗暗心慌的家興。
「這幅畫是在講你當時在樹下跟我說的那則故事嗎?」
被慕程這麼一問,家興反而鬆了一口氣,馬上點點頭。
「那為何要取名為「花當開 月難圓」呢?」
為了不讓慕程發現,這幅畫其實是為她而做,家興把焦點轉到阿滿婆講的那則傳說。
「之前跟你說過,有位婆婆每次經過這棵梧桐樹時,都會對這棵樹拜拜,她常拜了拜後,就唸了一首詞,我畫這幅畫,還有取這個畫名的靈感,都是來自這首詞。」
「哦?那首詞呀?唸來聽聽?」慕程挑挑眉問著。
「ㄟㄟ…我唸了你可能也會聽不懂的啦。」
「說來聽聽嘛!」
「那…好吧…這首詞就是
梧桐樹下,君來了。
梧桐雨中,妹嫁了。
梧桐花開,娃哭了。
梧桐花謝,三顆心碎了。」
「慕程,你怎麼了?」
家興唸完後,只見慕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模樣望著家興。
過了幾秒鐘,慕程才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詞?」
「這…我剛講過,是我聽婆婆說的。」話還沒講完,慕程的雙手搖扯家興的雙肩,急切地問道:「那你知道這句詞是什麼意思嗎?告訴我!」
看到慕程的反應,家興嚇到了,忙說:「這…我不知道,我只覺得這首詞好像在講這則故事中的悲劇男女,所以就畫了這幅畫。」
慕程看到家興嚇到了,馬上讓自己激動情緒緩和一下,再低聲地問說:「你那位婆婆會知道這句詞的意思嗎?」
「這…我不知道,或許阿滿婆知道吧?可能要問看看她。」
「你說那位婆婆叫阿滿婆?她在哪裡?是不是在華溪鎮?」
「是的……」
「能不能請你帶我去見見你說的那位阿滿婆呢?」
「這…好突然,不過,見阿滿婆應該不是問題。但我不能確定阿滿婆是否真的知道這首詞的意思,我怕你會白跑一趟。」
「沒關係,過幾天,我會跟家人去一趟華溪鎮,到時,可以麻煩你嗎?」
「既然這樣,那好吧。」
對家興來說,眼前的慕程果然還是迷樣的人物。為何對一個傳說故事那麼好奇呢?
還是…她跟這則傳說故事有關呢?
還是…那個回答自「天堂里」的女孩,跟故事中的主角有什麼關係呢?
還有,阿滿婆似乎知道很多人想得知的秘密,美君想問的事情,跟慕程想知道的事情,都跟阿滿婆扯上關連。家興沈思著這一連串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