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丸子 » 週五 9月 02, 2011 1:03 am
第122幕
王德燦與方君河搭座一台人力車,一路上,君河看德燦默默無語,一副若有所思,便知道她在意剛剛那位汪子芸。
君河看著身旁的德燦:「剛剛那位是我的同事,剛好有事才找我,妳會不會誤會什麼了?」
德燦一聽,故做無事,卻有些心虛地說:「方老師,我沒誤會什麼啦!」
君河微笑:「是嗎?但是看妳的表情,好像不是這樣耶?」
德燦急說:「吼!沒有啦!」
君河輕攬著德燦:「我的小姐,看妳嬌弱弱的,卻容易生氣。呵呵,沒事就好!」
看著身旁的美麗少女,曾經是當初在梧桐樹下讓自己誤以為從山上走下來的纖弱輕盈仙女,原以為在鎮上分別時,就要跟她分道揚鑣了,卻沒想到她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處心積慮要接近的人物。
沒想到,沒多久透過一個店家掌櫃,就輕易地踏入她的生活。一個富家千金,一個貧窮子弟,原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就因為她是已逝母親口中的那家子最寵愛的千金,為了一個不善的目的,強迫自己接近她。對她不公平,對自己也不公平。
甚至……更不可原諒的是,這陣子的相處,自己也漸漸喜歡上眼前這位單純又善良,對自己又有些許崇拜的少女。重要的是,這位少女有雖嬌弱卻不渺小,看似溫室花朵,卻感受她的擁有清楚的自主思緒。有自我卻不任性,看似嬌貴卻柔善。令人想保護她又尊敬她。
但是……但是……這結果或許越來越接近自己當初的目的,但是卻又擾亂自己的心思,影響自己來以理性達成最終的目的。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矛盾的思緒又湧上心頭。
「方老師!方老師?到家了!」德燦叫著,看著眼前有時會陷入沈思的君河。君河在上課時,非常認真,懂得用生活化的用詞來解釋難懂的數學公式。課後,常跟德燦分享自己的求學過程的點點滴滴,讓德燦非常嚮往大學生活。
對德燦來說,君河又沒有老師的架子,兩人很像朋友,課後經常無話不說無話不談。君河又對王家的狀況很有興趣,經常關心德燦母親的病情、詢問德燦父親或是兄弟的經商理念。
但是,清秀俊美的臉上,偶會流露出一股憂鬱的表情,那對想要更瞭解君河的德燦來說,是個謎,是個距離。
「小姐、方老師,下車吧?」老張提醒著。兩人便下車,走入王家。王章孝悌及王敏在大廳裡等候德燦及君河。
孝悌對著君河微笑說:「方老師,德燦老是受您的指導,數學成績大有起色。最近聯考快到了,雖說德燦快畢業了,但是她一點都不輕鬆,總是讀書讀到半夜,給自己的壓力好大。我看也不忍心,我想說邀您過來吃飯,順便替德燦打氣,給她鼓勵甲關懷,也讓她心情輕鬆些。」
王敏:「方老師,您有所不知,德燦今天可是很開心地去找您呢。」
德燦害羞說:「二媽,別亂講!」
今晚,飯桌上只有四個人,王海福帶著德山、德城兄弟外出洽商去了。這陣子下來,除了德燦,君河也很積極地跟王家人相處。所以,四個人談天說地地,一頓飯吃了很久。
飯後,德燦想送君河回宿舍,但被君河阻止,因為他知道,德燦送他回去,回家後很晚了,還是會繼續完成當天自己訂下的讀書進度,豈又不是讀到半夜?於是君河讓德燦早點回到房間讀書,自己搭王家派的人力車回宿舍。
王敏親切地送君河出門搭車,此時,王敏突然說道:「老師,能不能耽擱您一些時間?我有幾句話要跟老師談一下。」
君河忙說:「夫人,當然沒問題。」
君河看著王二夫人,眼前這位女人也是亡母口中經常提起的人物,不,與其說「經常」,應該說亡母口中的王家人故事,少了王敏,就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王敏:「方老師有沒有很喜歡德燦呀?我看兩人感情很要好的。」
「這…夫人,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王小姐人很好,很漂亮,我們感情不錯,啊…也不是說感情,應該是說交情不錯啦。」
君河大男人一個,冷不防被問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也口吃了。
「呵呵……王家人都看得出來,小姐是喜歡方老師的。因為這陣子下來她總是方老師長方老師短的,誰都看得出來。倒是方老師到底有沒有喜歡德燦呀?」
「啊~~這……夫人,這問話太突然……」君河頓時覺得在王敏面前,自己變成渺小的男孩了,這樣不成,要冷靜下來。
「我跟德燦只是師生關係。我只是一介貧窮子弟,決不敢冒犯尊貴的王家千金。」君河覺得在王敏面前,他應該掩飾自己的對德燦的感覺、對王家人的感覺。
「唉呦!老師,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講這種古早時代的話?師生之間的戀愛關係,現在早就可以被接受了。何況,方老師只是個家教老師,跟德燦的年紀又差不了多少。」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個受聘的家教老師,不該有逾越這個本分該有的範圍。」
「老師,其實也沒什麼,雖然現在還是有門當戶對的觀念,但……我實話跟您說好了,老爺跟夫人還是對這個觀念有堅持的。但是我覺得,既然你們小兩口感情好,也不該因為門不當戶不對的觀念來影響你們倆。所以,我是贊同你們的。因為,我同意只要兩個人相愛,是不管雙方的出身的。
唉……我那個年代,就是因為我的出身,才會兩女共事一夫。不過也多虧了老爺不嫌棄,夫人不輕視,我才在王家有容身的地方。所以……我其實是反對門地觀念的,我會促成你們的。更何況就算論門地好了,老師也是個優秀的人才,唸到大學現在又當老師,可是我們尊重的行業哩。我認為您可是配上我們家的小姐呀!」
「貧窮教師或許可勉強被接受,但是像戲子這種卑賤行業,還是容不得富貴人家吧?」
冷不防這句話突然從君河口中說出。
「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呢?」王敏傻了,直覺這句話不單純。
「哦…不,我是說,不管是那個時代,門戶觀念還是存在的。抱歉,夫人,我貧窮慣了,想的說的恐怕跟你們會有出入,我沒別的意思。貧窮人還是有些許的自卑,所以才說出剛剛這句話。」
「哦哦…千萬別自卑,這樣顯得我們在欺負善良人,我們很尊重每個辛苦的人,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在一起的。但……既然老師不喜歡我提這個,那我就不提了。」
「夫人,別在意,也很謝謝妳這麼看重我,說實話,我對德燦很有好感,但是我還是堅持我應該有的本分。」
「哦!真是可惜呀!不過老師既然這麼說,我就不在提起這件事了。時間很晚了,老師請上車吧。」
王敏目送君河離開,總覺得君河對自己說的話,好像話中帶話。怎麼會跑出「戲子」又是「出身卑賤」的字眼呢?是巧合吧?載著君河離開的人力車越走越遠,已從王敏的視線消失。
最後由
丸子 於 週五 9月 02, 2011 1:15 am 編輯,總共編輯了 1 次。
你是一隻飛來飛去的風吹 親像鳥仔快樂隨風自由飛
你有時高 有時低 尚驚有一天無小心打斷線
伴到你飛過一山又一山 牽到你飛過一嶺又一嶺
有一天你會看遍這個花花世界 甘是你放底心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