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音波周報 江蕙唱出心狠手辣的悲情   >>2003.11.21

王祖壽
江蕙的歌,一向是唱給失戀的人聽的,特別是這一次,「風吹的願望」裡10首歌,幾乎都圍繞著情感逝去的境遇與感傷。

情感不得善終,在當今這個網路發達、人慾橫流的社會裡,似乎是注定的運命。在江蕙這張專輯裡,有愛人劈腿愛別人的「一頂眠床同棉被」,有變心的「心狠手辣」,有不甘分手的「咖啡」,有分手一年的「圍巾」,有一年不能見面仍癡等祝福的「無暝無日」,也有用一生等待的「女人的故事」。

聽這些情感的背叛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江蕙也會穿插著給你失戀後的安慰「我愛你」,也會告訴你貪戀往事甜蜜終究成空,一切都是「造化」,愛情啊的人生只不過是一幕幕離合悲歡的「海平線」,也會給你感情世界裡一絲絲「風吹的願望」,但是,不知怎地,我們隨著悲情歌聲,很難找到樂觀的理由。

我想,這不單是選歌的角度,江蕙今次的唱腔特別著力在夢囈呢喃,藉以展現歌曲裡的情緒。相對於上一張「紅線」的文學氣氛,表面上看,江蕙今次轉回台語市場的普羅大眾,但江蕙仍以她兼具氣質與入味的聲腔把關,使得即便通篇悲情,江蕙仍能做到不膩不俗。

做為連續稱霸金曲獎的一代歌后,江蕙對她的專輯把關令人印象深刻。台語市場原始的構架就在「聳擱有力」,江蕙卻致力提升質感,這是她能夠一再揚威金曲獎的原因。但是,相對的,她也要負擔基本盤流失的挑戰,姑不論曲調氣氛,即使一些細部譬如「風吹的願望」裡歌詞「有一天你會看遍這個花花世界」,熟悉的台語語法裡甚少用「看遍」這個說法,較常用的是「看盡」或「看透」,使江蕙的歌曲腳踏台語發音/國語氣氛兩條船。

但是,能夠準確掌握兩造的詞曲作者卻不多見,從江蕙近年專輯裡即不難發現,收歌確不容易。今次放在第1首的「心狠手辣」作曲林東松,也是2000年主攻歌「我愛過」的作曲,「我愛過」譜出感情逝去後幽怨的心情,曲式也配合較為迂迴,今次的「心狠手辣」旋律訴求直接,在通俗的舖陳中,江蕙為天下失戀的人聲討負心人,聲聲懾人。

江蕙每張專輯幾乎都有對唱曲,今次「風吹的願望」別出心裁,請江淑娜對唱,形成「姐妹花」難得的一次合作,「風吹的願望」也是今次專輯中,題旨較為「光明」的一首,符合「姊妹情深」的意涵。 「造化」一曲改編自紀曉君的「神話」,作曲是曾經意外獲得金曲獎最佳國語男歌手的原住民警員陳建年,這首歌透過江蕙的詮釋,融入整張專輯的氣氛裡,也由此可見江蕙的唱腔具有「一統江山」的能耐。

江蕙的專輯裡,往往敢於起用不同掛的人,譬如未成名之前的周杰倫(19991月「落雨聲」),今次江蕙用包小松譜曲的「我愛你」,企圖營造不同的台語歌曲氣氛,武雄寫的詞與歌名其實是反諷,「啊,我愛你,情愛一旦無味放袂記,兩人世界不只有春天嘛有冬天,何必來相信空嘴哺舌,我愛你,嘸通去乎情話騙騙去,雖然失戀難免會傷悲,咱想乎開,愛別人不如愛家己。」

「愛別人不如愛家己」,江蕙這樣唱著,對那些「心狠手辣」的負心人,這的確是治療情傷的良方。有趣而吊詭的是,就像江蕙的歌不褪流行,這帖良藥誰都用得著,今日我為他負了你,明日他必為新歡來負我,誰負誰的心,因果輪迴,遲早而已。

【2003/11/21 民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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