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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姊妹花－江淑娜的故事★之十一

阿母　在妳過世三年之後
妳的阿蕙和阿娜都可以獨立站起來了
但是妳為什麼那麼早離開我們呢？
正當我們可以讓妳過一點好日子
妳為什麼就已經不在了？

歌曲前奏的樂聲響起，我鬆了一口氣，步履也輕盈了些。聽到 音樂我就彷彿回到台北西餐廳的舞台上，那是一個我熟悉的世界， 從小，對於這塊方寸之地，也早已經習慣了，開始唱之後，就不會 那麼緊張了。 　　終於唱完了，時間好像每分每秒都十分漫長。宣布成績時，主 持人從頭到尾用日語講，我都聽不懂，心中有一絲期盼，但是又不 敢奢望。主持人在點名頒獎了，連續三位歌手在掌聲終站起身來走 向台前，看著他們臉上泛起榮耀的笑容，我心中暗自羨慕。 　　『七號江淑娜！』主持人在一串話語中，夾雜著我的名字播報 出來，我的名字一閃而過，彷彿還聽不真切，我的心噗通噗通跳著 ，腦中亂轟轟想著，真的是我嗎？可能是我嗎？那個曾經身背吉他 四處看客人臉色走唱，『去去去，到別位去唱。』多少次客人發出 鄙夷的斥責，聽一曲好像有辱他尊貴的身份；出自同樣口中的歌曲 ，有可能在另外一個國家的舞台上，獲得別人的尊重、欣賞嗎？ 　　看到台下的現場指導，拼命向我揮手示意，我才回過神來，啊 ！真的是我，我上台領獎的剎那，激動與興奮的心情，真是畢生難 忘。 　　後來，主持人在台上又叫了一次我的名字，我以為是重複播報 一遍，但是現場指導又一直打手勢叫我上台，我走了出來，主持人 用日本話恭喜我，我不懂什麼意思，只好拼命鞠躬，嘴裡一直說： 『阿里阿多、阿里阿多。』他們又頒一座獎給我，我真是太開心了。 　　但是，我不知道到底得的是什麼獎，典禮結束，我迫不及待去 問帶我的翻譯。他說：『妳不知道啊？妳得了兩個獎，一個是第二 名，另一個是評審委員特別獎。本來沒有這座獎，是評審委員聽到 妳唱的歌很驚訝，一個外國人能把日本歌的發音唱的那麼準，所以 臨時頒特別獎給妳。』 　　啊！阿母，妳聽到了嗎？妳臨終前一直還在記掛著妳的阿娜不 曉得要熬到何時才有出頭的日子？現在我可以拿這兩座獎回家孝敬 妳，報答妳一世人為子女家庭操勞的辛苦了。阿母，這個獎在別人 看來或許並不稀奇，但是卻代表著妳的阿娜是會有出息的。阿母， 妳看到了嗎？ 　　回到台北，桂小姐很意外我得了兩座獎回來，對我滿有信心的 ，於是和我正式簽約為我灌唱片了。但是，怎麼樣為一個新人設計 有力的歌曲，又成為頭痛的問題。 　　剛好瓊瑤小姐籌拍電視連續劇『煙雨濛濛』，桂小姐就拿著我 錄好的一首『今夜微雨』卡帶，去給瓊瑤聽，她聽了之後，竟然就 給我這個新人唱她連續劇主題曲的機會。瓊瑤小姐從桂小姐口中， 知道我從小就出來唱歌，家庭環境並不好，可以說是苦出來的，她 肯給我這個機會，透過每天在電視上播出的連續劇主題曲，使我的 第一張國語唱片很快就有了知名度，我真是衷心的感激。 　　啊！阿母，在妳過世三年之後，妳的阿蕙和阿娜都可以獨立站 起來了，但是，妳為什麼那麼早離開我們呢？正當我們可以讓妳過 一點好日子，妳為什麼就已經不在了？妳忘了那一年，妳帶著我們 深夜坐火車離開高雄到台北來謀生，一路上阿爸安慰我們：『以後 就會有好日子過的。』此刻，阿母，妳在天上應該是含笑在看著我 們吧？ 　　台北的夜幕佈滿五光十色的燈影，西餐廳裡樂聲纏繞。阿母， 現在阿蕙和阿娜作秀，都事先安排好了歌曲，再加上一段訪問就可 以輕鬆下台了，不需要再像從前那樣隨時戰戰兢兢接受客人的點唱 ，一唱就是一整個夜晚。但是，今夜，就讓我們姊妹再回到從前， 唱一首你以前教我們唱過的台灣歌『媽媽是歌星』給妳聽： 　　　人若問妳呷我二人到底啥關係 　 　　　介紹妳是我小妹不敢講坦白　 　　　雖然是一直掩蓋心內感覺真難過　 　　　因為我站在歌壇最需要是歌迷　 　　　人若知我有女兒，歲頭也真多　 　　　恐驚可比秋天也落花，名聲飄飄墜落地　 　　　一切是環境來造成無聊的命運　 　　　滿面的胭脂水粉打扮當青春　 　　　上舞台表演歌唱引人迷魂笑紋紋．．． 　　　因為我站在歌壇有能力再活動 　　　期待著美麗前程相信有好夢　 　　　用心栽培女兒花清香，是我一生的願望　 　　阿母，妳有在聽我們唱嗎？調子雖然淒涼，但是我們都不要哭 ，以前的眼淚已經流得太多了，這樣悲涼的歌，就讓我們最後一次 唱給妳聽吧。阿母，就當是最後一次回憶，過了今晚，我們以後再 也不要唱它了！

作者自序◇江　蕙之一◇江　蕙之二◇江　蕙之三◇江　蕙之四◇江　蕙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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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淑娜之一◇江淑娜之二◇江淑娜之三◇江淑娜之四◇江淑娜之五◇江淑娜之六

江淑娜之七◇江淑娜之八◇江淑娜之九◇江淑娜之十◇江淑娜十一◇後　　　記